【曦澄】手术刀的两用法 -6
*法医涣x医生澄
*OOC
17.
晚间九点十分。
医院走廊一片寂静，唯有江澄一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那一端传来，再踱到另一端。住院部业已过了探视时间，大部分病人没了声响。这样的狭长通道显得静谧而诡谲，难以言说的不安慢慢弥漫开来。
江澄只当是环境索然，毕竟只有他一人的晚间巡视，虽说早已习惯，难免觉得阴森。
他首先巡视的几间病房都是住的慢性病患者。
这些受到长期折磨的可怜人在日复一日的吞药和手术摧残下似乎是丢掉了人的生气，连呼吸都是微弱而轻微，一呼一息间仿佛将所剩无多的生命吐了个干净。
下个病房是个昨天刚送来洗胃的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面孔都是还未褪尽稚气的样子，却吞了大半瓶地西泮。送来还算及时，命是保住了，翻来覆去和家人闹。江澄只有在深夜巡房才能见到这个少年的安静时刻，一如现在，他侧着身子睡，呼吸绵长而缓慢。
这个少年家境殷实，父母除了忙些总还是关心他的，和几十年前的江澄一样。自他那对怨偶父母离去，已过了几十年，回想起来，竟然连他们之间无休无止的争吵都变得弥足珍贵。
天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非得寻死的理由，放弃他的生命，放弃他完整的家庭，甚至那几瓶安眠药都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这样的处方药，不是一个孩子那么好得的。
药物走私？偷窃？江澄想起最近听说蓝曦臣经手的那件家暴杀妻案。凶手的氰化物来源可疑，警方顺着他的口供追查下去，发现了走私源头，从氰化物到药物，杀人的，救人的。居然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药品出自江澄工作的医院。
为了稳定，有关报道还未见光已被撤下，调查仍是秘密进行。也许那少年也是被迷惑的受害者？他至今都在和他父母闹脾气，这件事反而被周围人忽略。
不过现在看样子一切都很正常，观察两天可以出院了。江澄翻了翻手里的记录本，继续去往下一个病房。
九点三十。江澄顺带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屏幕自动解锁后便是和蓝曦臣的短信界面。两个大男人没有普通情侣间腻歪的早安午安晚安，略略扫一眼却让江澄赶紧锁上了屏幕，暗骂一声手贱。
温柔体贴到了极致，放在蓝曦臣身上，江澄有些招架不住。
走廊里虽只有他一个，江澄依旧掩饰般正色，准备迅速朝下个病房走去。
“B313？”他盯着病房门口的指示牌，“记录本怎么少了一页？”他反复翻着那叠纸，终于才想起可能是落在办公室。江澄又确认了下时间，九点三十五，距离不远，穿过住院部，绕过取药处就是办公室，约莫来得及。江医生做事果断利落，当即转向回办公室。
常年习惯巡夜的江医生脚步快而轻，明明是疾步，落在医院地面上却只有短促的一声响。他走得太急，顾及不了周围，背后病房门松开的脆响。
18.
事实上，蓝曦臣并不喜欢提早或迟到。
两者唯一的区别是对时间的浪费，前者是浪费自己的，后者是浪费对方的。这是严谨而刻板的蓝氏教育成果，另外开车不看手机，铃声调至静音震动不打扰他人等等，作为蓝氏教育成功杰出代表的蓝曦臣自少时便铭记在心。
九点四十。
他看着车上显示的时间，不自觉笑了一下。从警局到医院只需要十分钟，离他和江澄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为了江澄留出的时间，在蓝曦臣的脑袋里，哪里算是浪费。
副驾上放着给江澄带来垫饥的点心，他一定会喜欢的。同在警局的魏无羡最是了解江澄，闲聊时无意提起过这种点心，说是江澄最喜爱的。魏无羡尚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原是说着玩揭江澄的短，没想到听者有心，居然一脸懵圈地得到蓝曦臣道谢。
只有魏无羡身边的蓝忘机皱了皱眉。
夜晚的道路空旷而安静，路灯将前路照得一片通彻。
好市民蓝曦臣先生的车速很慢，心却超速了。
19.
果然，记录本缺少的一页落在了办公室地面上。
江澄捡起那张纸，边角有些凌乱的折痕，像是经过了大力的撕扯。江澄举起那张皱巴巴的纸端详了一阵，塞回记录本。
江澄做事虽快，但想得全面，医院众人不得不服。医院也是职场，不然以江澄的性子，可能一辈子熬不出头。他行事周全，记录本弄丢了一页，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除了那张纸上几道折痕，哪里都很正常。
前不久医院失窃的药品已被交给警局，走私案也告一段落，医院不愿声张，明里暗里提醒些夜晚值班的保安和医生护士，其余没有提及。
但愿是他多心。
江澄将记录本揣回怀里，步子却迈得比原先慢的多。
要是蓝曦臣在就好了。江澄觉得脑袋有些疼，他一个医生，不比法医，毕竟还是缺乏常年接触刑事案件的经验。一会儿换班，很快能见到蓝曦臣了。
他边走边想，路过药房时突然意识到强烈的不安—药方的门是虚掩的。
江澄的心，咯噔一下。
江澄在推门和报警间犹豫了一秒，选了后者。
报告给法医…也算吧？
他时刻紧盯着药房的动向，摁亮了手机，拨给蓝曦臣。屏幕上一直显示拨打的页面。快接电话啊，蓝曦臣。
20.
谁能想到短短十分钟，能在空旷的道路上遇到一个超长的红灯。或许要晚一些了，不过还能准时到医院。
蓝曦臣停车等待那个漫长的红灯过去，注意到放在副驾的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赫然是江澄的名字。
红灯还有2分钟。足够他接个简短的电话，况且能提早听见恋人的声音，这种无伤大雅的破例也可以原谅。
“阿澄。”接通后听筒另一边却无声响，于是蓝曦臣试着又唤了一遍，“阿澄？”
那边逐渐有了声响，蓝曦臣嘴角的笑却慢慢凝固僵硬—他听见是一阵连续且剧烈的撞击，伴随着喘息和破风声，极其细小的闷哼和最后江澄的一句痛呼。
然后是长久的寂静，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呼吸由快转慢。江澄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听筒转移到了他嘴边，蓝曦臣这个晚上第一次听见江澄清晰的词句，他说得很慢却听上去没有什么力气。
他说，“蓝曦臣…住院部药房…”
红灯恰好跳成绿灯，原本等待区的车转眼冲了出去。
TBC
三次元一大堆糟心事，唉，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难过得颜文字都不想发（。
八百年更一次的选手100字写八百年，谢谢愿意看的小可爱，爱你们mua
